轮回（6）饿鬼之间 二
嘶……嘶……嘶，刚开始传来的是嘈杂的声音，仿佛信号出现问题的收音机。
“就是这里，把声音四倍速调慢。”刚才杂乱的音调突然消失，干涩的嗓音清晰起来。
““饿……”
“血……肉……”
视频里声音断断续续，屏幕里的男人大睁着眼，泛黄的眼白上布满血丝。
柱间按下暂停，“这声音是？”
“饿鬼，它所残留的意识波动会循环往复的回响，这是它最后的本能，换句话说，执念。”斑看着屏幕道“现在的人类真厉害，不仅可以录下视频，甚至可以录下鬼语。”
“鬼语？”柱间抬眉。
“嗯，这是阴阳师的术语。专门用来称呼来自常世的声音，那些归属于异类和幽冥的声音。”看着柱间懵懂的样子，斑感觉十分新鲜，这种青涩的表情他头一次在柱间脸上见到。
柱间犹豫起来，这间房子历史不过二十年，在物质极大丰富年代，饿死人是极为罕见的事。还是得亲自去现场看看，柱间下定决心。
“东西准备好了么。”斑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柱间。从最初降伏祟神看，柱间不是一无所知的门外汉。
“当然准备好了！”柱间转身端出一个牛皮纸盒，这不是昨天自己帮忙代签的么，斑抬眉。柱间调转钥匙，用尖端破开胶封。当箱子打开时，斑愣了半响，他摸了一叠箱子里的东西艰难开口。“这是你准备……带去现场的东西……？”
柱间拈起其中一张对向窗外，阳光透过符纸，纸上朱印纤毫毕现。“材料是纯净的丹砂，对那些鬼魅应该有很好的克制效果。”
“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的。”斑拿过符箓，用手搓了搓，符纸的质感很好。
“网上啊。”柱间在键盘上熟练敲击几个字后，将刚才播放灵异视频的屏幕转向斑。五彩缤纷的照片在第一刻几乎晃瞎斑的双眼。“这个是……？”斑点着屏幕，觉得自己指尖在颤抖。“网上商城，符箓，朱砂，符纸都可以通过电脑进行交易。如果觉得画符麻烦，还可以邮购印章，朱砂，符纸自己回家，要用的时候提前拿出来一盖就是。”柱间鼠标轻划，照片争先涌后蹦出来。“现在技术很发达啦，最近神社还试图研发画符的手机APP呢，打算录下符箓视频，转化为投影，这样当启动手机时就可以自动打怪，到那时候普通人也可以用它防身了。”
柱间每说一句斑的脸就黑一分，当柱间说完后斑的脸已经满是乌云了。
“现在的阴阳术已经衰落到这个地步了吗？”斑狠狠的说“符箓重要的不是这些材料好坏，是人和天地的沟通。阴阳师在画符时体回到天地之意，引气入符。而那些符咒只是简化了人的沟通，它们相当于开启这些通道的桥梁，现在只专注符咒岂不本末倒置？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么请斑将正确的方法交给我吧。”柱间温和的声音响起。
“我？教你？”斑呆了一会，突然笑出声来。
“既然斑知道正确的方法的话，那么我向斑请教是很正常的事吧。”柱间继续看着斑，表情很是认真。
“被你给打败了。”斑手半掩着额头，语气却带着些微轻快。“学习符箓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，你做好准备吧。千手柱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