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回（5）饿鬼之间 一
月色如银子一般流淌，耳边是流水淙淙，那人头发在秋风里显得份外凌乱。突然他回过头，看到自己的刹那，眼睛被点亮，笑容如秋日草间燃起的野火，整个人一下子燃烧起来。“柱间。”那人最终这么称呼道。仿佛为了确认笑容的真实，柱间情不自禁的伸出手。
跃入眼前的是家里的吊顶灯，首先映入眼底的是斑乱翘的发尾。
“你看见什么？”斑问道。
原来那是梦……柱间收回伸出的手，尴尬摸摸自己鼻子。突然看到斑凑近的脸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！你凑过来干嘛？”
“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。”斑的耐性突然变得出奇的好。“阴阳师轻易不会入梦，梦的内容多半是预兆或者……”说道一半斑顿下来。
“是什么。”柱间好奇接口。
“一些过去的陈年烂谷子。”斑性子突然又恢复以往的暴躁。“所以你还是快点起来吧，否则你的好弟弟要上来用勺子敲你了。”
柱间听到扉间的名字，心里一抖。当初为斑住进来的事扉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，到现在也时常不给他好脸色看。当年那个可爱冷静的弟弟到哪里去了，为什么越大脾气越暴躁，柱间心里哀叹，手上速度加快几分。
当他出现在桌旁时，咖喱，味增汤和纳豆各色已经摆好，大家开始进餐。“最近项目到了尾声，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。”扉间说道“大哥你记得今天是交稿日吗？”
“啊？”
“由于我们搬了新家，编辑今天可能找不到地方，大哥你得自己把东西送过去。稿子务必带齐，别来回跑两遍。”扉间尝了一口味增，说道。
“放心啦扉间，不会有问题的。”柱间口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回道。
扉间反而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，他沉吟了下。还是开口“斑，帮我提醒他。出门前检查下有没有东西落在家里。”
“好的”
柱间突然陷入沮丧“我就这么让人无法放心么，这只是普通的小事啊。”
回应他的是两人这还用说吗的表情，最后斑还是挺不住给了柱间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所以说只有斑才是温柔的好人么！柱间泪流满面，连进食的速度都慢了下来。
“既然大哥吃不下，这盘鸡蛋炒培根我们分了吧。”扉间对哥哥的沮丧视而不见。
千手兄弟的相处模式真是…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啊，斑咬着培根心里感叹道。
不知是不是受弟弟的刺激的缘故，一直到编辑部门口柱间竟是半点差错都没出。直到走前，编辑露出踌躇表情。“恩……不知道柱间老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。”
柱间停住脚步，看着年轻编辑梳得板正的发型露出温和的微笑。
受到柱间的鼓舞，编辑精神一震继续说下去。“老师是写灵异故事的，应该见过很多常人不曾见的事件吧。我的哥哥，才投资开了房产中介，受人蒙骗收了一家凶宅。哥哥不信邪，砸钱请人和他在凶宅过夜。天明后高人消失不见，哥哥竟是受了极大刺激，一直到现在都是一副呆呆木木的样子。我想……柱间老师博闻广识，或许知道什么可以救哥哥的法子。”编辑说得又快又急，最后深深鞠躬，竟是诚恳到极点。
柱间陷入犹豫之中……虽然他对灵异事件所知尚浅，他眼神飘向身旁，但是斑……应该知道吧。“帮可以，但是你准备好付出什么代价？”斑突然出声。
编辑迟疑一下，露出羞愧表情。他响亮的回答“当然没问题，如果彻底解决问题，这次中介50%酬劳全归你们，甚至这次的事件可以成为柱间老师的写作素材。”
“我以为妖怪是没有金钱概念的。”走出大楼时，柱间忍不住吭声。
“如果我不出声的话，你怕是会一口答应下来，然后义务帮对方除灵对吧。”斑看了柱间一眼，露出懒洋洋的表情。“我已经受够那个白毛每次见人时，一副你这个吃白饭的表情了。”
其实我白养你也行啊，让他说去呗。柱间忍住自己脱口而出的话，斑看起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。
“这个编辑也没吃亏，他很精明，当你下次连载将这次除灵写进去后，相当于替他免费打了一笔广告，这个房子不但可以出手还可以大赚一笔。”斑似乎误解柱间的意思，解释道。
柱间长叹一口气“斑，我可没想这个，刚才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需要添置一些个人用品。”
斑愣在原地，耳朵慢慢的红起来。“既然如此，你为什么不早说！”
斑真是个有趣的妖怪，可惜不能多开玩笑，惹炸了不帮忙就不好玩了。柱间惋惜的想。
BIC内，斑手里拿着小小的电器，摁动开关机器就嗡嗡作响。“这是什么？”
柱间凑过来，“这是飞利浦的刮胡刀。”柱间拿起来摁在脸边演示“可以用来刮去你每天长出来的胡须。”
斑很快放回去，仿佛手里拿的是烫手的山芋。“我们妖怪不需要这个。”说完他又看向柱间“你也会长么？”
柱间摸摸下颌“肯定会啊，又不是公公。就是扉间也会长呢，只是他处理的比较精细，别人看不到痕迹。”
斑迟疑下，十分新鲜的感觉“我倒是从来没想过你会长胡子的样子。”
柱间却突然蹲下来，待站起来时他手里多了一只带着握把的桶状物。
“这又是？”
“松下的等离子吹风机，自带顺滑功能。你头发这么炸，用这个应该能改善不少吧。”柱间笑眯眯的说道。
斑的脸一下子阴下来。“千！手！柱！间！你再这么下去，下次的除灵你就自己一个去吧。”他猛的回头大步走向另一个柜台。
“呜呜呜……我错了，我给我自己买还不行么……”柱间紧随着斑，忙不迭的道歉。
最后两人抱着一大叠东西走到柜台，20000丹，收银台机器机械报数，柱间从财布中掏出一张卡片，摁动密码并在电子签名板签下自己名字。
“这是……”斑还没出口，柱间熟练的接下“这个是银行卡，人们一般把自己的钱存放在那里。就是你们以前所称呼的钱庄，然后这张卡可以帮助我们将钱从自己钱庄账户转移到他们钱庄账户，并且可以通过这张卡提取现金，就像你们以前银票一样。”
“总觉得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，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世界。当年的街上行走的是悠悠的牛车，人们穿的是长袍广袖，举止娴雅。如今街上跑着是钢铁怪物，人们衣服变得紧窄，街上都是形色匆匆人流。”斑感叹道，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。他看向柱间“还好有些东西总是不变的。”
“唉你说的是牙膏么？还有牙刷。”柱间从纸袋掏出两样东西“本来还想跟你解释下这两个，没想到一千年前就有这些东西了。原来它们不是西方人发明的啊。”
我想说的不是这个，斑看向柱间。不过，他摇摇头，还是算了。为什么要和那家伙说那么清楚呢。